Felicia_no

【Oliveroy】小道无人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奥利弗都对罗伊有些防备。他甚至是他的父亲,一个年长者该怎么应对那样期许的眼神,带有不甘的仰视,你无法判断他的不甘是因为想超过这个老家伙,还是因为年龄与身份而无法获得他想要的爱。罗伊从不将爱藏在心里,即便是奥利弗不得不拒绝后也没有试着停下他对着前饲主一晃一晃的尾巴,但也忍不住愤然咬回去一口。

那些警惕在他怒吼着把罗伊推出他们的关系后酿成了悔意,又在各自冒险漂游的时间中风化吹散了。所以他没想到,在他以为他搞砸了一切而这一切都被封存之后,罗伊会让他重拾那时的沉重。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小心收纳好所有物件后总算能够驶离过去。轮到罗伊开车,他比出门时要安静些,虽然心中的疑惑绝不比旅途之前少,奥利弗庆幸罗伊什么都没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涉及过去的友人和路上随便应付的乏味食物。回程一路畅通,最好是不要再遇到什么突如其来的怪物,他可不愿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东西被毁了,按下想告诉罗伊一切的冲动。各自心怀鬼胎的突然沉默让两人都不太适应,车上没有CD,索性打开了广播听着随机的音乐。

傍晚的时候差不多也没什么聊天的劲了,奥利弗提醒了下时间和晚餐,可能是打破沉默总算惊醒了罗伊,他偏了偏方向盘,在路边的小道平缓地停下车。

奥利弗环顾四周:“这里可没什么能吃的,我暂时还不需要回溯到荒岛求生的日子。”他还以为他逃避的只是父子谈心时刻。

罗伊的手握着方向盘收了又放,在奥利弗问出下一句话之前,他摊开手一压,右手撑着坐垫探过身去,干燥的嘴唇对上了奥利弗的抿着的嘴。

尖锐的喇叭声在一片空旷中也回荡不起来。奥利弗放松了表情,他们嘴唇的接触面积就更大了,他没敢闭上眼,在过近的距离中转着眼球,看见罗伊紧闭着眼颤抖着睫毛。也可能是他自己的视线不够平稳。

喇叭声泄了气,断了,罗伊的手落回腿侧,他才吸着气瘫靠在座位上。他们还是不知道谁该先出声。这甚至不是个吻,按照奥利弗的标准,他们只是用嘴唇接触了对方,就变得像是紧张的十三岁了。

在那么多次分别和一场死去活来之后,奥利弗是知道的,即便他自大、固执、易怒,宁愿死亡也不愿放弃弓箭手的尊严,从不是罗伊需要的陪伴,这个曾经腼腆地握着箭的孩子依旧仰慕着他。但他要怎么回应呢?如果他总会毁掉一切回到精神的荒岛,如果他声称爱着家人却总被外面的冒险吸引。

他是个无力的年长者,连这次对话也是罗伊开启的,那孩子还死抠着方向盘上的皮低着头。“你死了,奥利。”他语气干巴巴的,像是要开始平铺直叙奥利弗·奎恩的死亡故事。“我才刚知道我有一个兄弟,你才刚遇到一个超过二十岁的亲生子,然后你死了,然后我们的……”他下意识地抿唇,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黛娜、康纳,还有我就——”他还是勇敢地与奥利对视了,“你知道我爱你对吧?奥利。我仰慕你,我喜欢你,我他妈还想跟你做。”

奥利弗避开了视线,喊着罗伊的名字,但这不能打断罗伊的话,他甚至没再用过去式。

“奥利,奥利弗,我不是个孩子了,我甚至不是你的被监护人了,幸好有哈尔,幸好你回来了。”像水流流尽一样,他的声音变小了。

“而你在收集没有我的过去,又托付给一个坏人。”

黄昏的光线越来越弱,他们姑且还能借自然光看清对方的脸,罗伊只是垂着眼,现在是奥利弗该回复的时间了,他紧咬着牙拗过头去。

“罗伊,你是个比我更好的父亲。”

“不要你夸。那么就不要再当我的父亲了,你有儿子,现在还多了个女儿。但我还是你的家人。”他怄气的语气和十八岁时也没什么区别。

“我很抱歉让你感觉被……落下。”

“你老早就道过歉了。”

“你看,罗伊,如果你需要的只是性,你知道我并不真的介意,但可能你只是想起了过去想起了青春期的感受,可能你只是现在一时怀念。我也怀念我们搭档的日子,伙伴。”他真的不适合开导人的导师角色。

“教我情绪化的人是你。”红发的青年人嘟囔着。

说出心里话的感觉令人舒畅,即使罗伊意识到他没从奥利那套到哪怕一句话,但他抬起了头,手总算放过了方向盘,待会他绝对让奥利来开。

日落的速度很快,现在他们只有车灯照明了,奥利弗伸出手切到近光,被罗伊抓住手臂。车灯衬得他们的绿眼睛都过于明亮了。

“那给我个吻吧,真的那种。”他的手移到奥利弗的指尖,虽然习惯带着指套,箭者拉弓的指尖还是有更厚的茧,他用左手摸索着,紧扣起来。

法式深吻?奥利弗本能地想这么调情。但他只是点点头。

深吻和亲碰可能也没那么多区别,你还是一样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感到他的胡茬有点刺,或是山羊胡抵在下巴的触感。这只对情窦初开的青少年而言有那么些尝试的新意,罗伊不记得自己第一次真正的吻是如何在少年泰坦的狂欢中献出的了,但眼前就是他蜻蜓点水的第一个人。

那时他还是叫自己Speedy的孩子,生活除了泰坦就是奥利弗,总算开始抽苗,噌噌地长到接吻也不需要踮脚的高度。罗伊从来没考虑过偷亲,他愿意把所有的真心都倒出来,于是在打斗的肾上腺素下,滑稽的帽子和眼罩都没摘,就仰着头亲了上去。他还没来得及闻到晚饭辣椒酱的味道就被奥利弗推开了一步。奥利只把他当作头脑发昏的孩子,耐着性子解释,说些你该去找同龄人的性教育套话。“别担心,这不算是个真的吻。”那不甚了解敏感心情的山羊胡搭着他的肩,如是说。

罗伊时常在奥利弗面前感到沮丧,年龄差与过去永远分隔着他们,顽固的老家伙以为推开他才是给他自由,即便他已经成为父亲了,即便他用经历和实力证明了自己。后来他明白奥利只是习惯性地推开所有人,或许除了哈尔,因为哈尔会带着他紧抓的自尊到宇宙去,地球上的他们就干瞪着奥利。

他不能干瞪到再次失去奥利,军火库是热烈而勇敢的,那么他为什么不说呢?

他们开始得很认真,不过可能吻得不是那么认真,杂乱的记忆横切进脑海,也无法通过双唇传递过去,那些共同的记忆便成了甜而痛的遗憾。

浪子们喘着气。

“哇哦,你真的认真练习过吧。”

“至少我是星城第一教出来的。”

“告诉我我还教过你一些其他东西。”

“比如如何找到最近的墨西哥餐馆?换你来,我太兴奋了没办法安全驾驶只能一个漂移把你甩我怀里。”

“好吧,至少开车是我教的。”

下次他们得整辆卡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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